奢、妄

※平行世界注意。

※百合短篇／R18注意。

※配對：Marshfield。

　　一位金髮女性在小雨中收起傘抖了幾下，讓附著在上頭得雨滴掉落然後放進傘架裡，按了九樓某間房的門鈴，卻沒有任何回應。
　　大樓在門鈴處設置了針孔攝影，可以讓房客確認是否為認識的人或推銷員，雖然這樣很方便，但已經讓金髮女性吃了不少次閉門羹。
　　待了十分鐘，正當她想著明天再來吧的時候，應答機發出了聲音：「凱特。」
　　「麥克斯！我……我只是……想跟妳道歉……」
　　「不用了，我不想聽。」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我知道我令妳很失望，可是……讓我上去談談好嗎？」
　　另一頭又是沉默，凱特不知道該就此離開還是等待對方會再有回應。
　　突然，大門門鎖喀的一聲打開，她進門然後往半年前還常搭的電梯上樓，經過轉角，抵達熟悉二十一號房門前。
　　不需要等她按鈴門自然打開了，但那人直接轉身，沒多看她一眼。
　　凱特輕輕推開門後帶上，她瞧見麥克斯在沏茶，記憶猶存的錫蘭紅茶香在房裡圍繞，那是她們一起去挑選的茶葉。
　　「坐吧。」麥克斯說。
　　凱特不敢，她想說外頭雖然是小雨，但自己盡全力奔馳到這來，全身還是被雨淋地亂七八糟，但卻發現桌上有一條毛巾，那是她的，麥克斯沒有扔掉。
　　她抬頭忍住眼眶泛紅而接連帶起的鼻酸，想辦法把淚水吞了回去，凱特把有雨水的地方擦乾，也把西裝外套脫下，掛在沙發背上，向麥克斯說了謝謝一邊坐下。
　　從剛剛就不覺得冷，麥克斯耐寒，即使是在西雅圖曾經出現二點八度Ｃ的氣溫，她也僅是披了一件大風衣在街上走來走去，看來麥克斯應該是為了她特地開了暖氣，凱特對於麥克斯種種貼心表現十分感動，卻無法表露出來。
　　「凱特，我搞不懂，是妳說不要再見面的，為什麼最近又出現？」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我知道是我的問題，但……」
　　「不要但是好嗎？妳當時的話已經夠絕，分手字詞也說了，我也答應了，我們現在互不相欠。」
　　凱特無法相信如此果斷的話會從麥克斯嘴裡說出，她記憶中的她不是這樣的人，是自己讓她改變了嗎？
　　「是我沒想清楚……」
　　「沒想清楚？」麥克斯拔高音量，凱特不自覺震了下身子。「妳現在是連實話都不敢說了嗎？凱特，妳為何不承認妳就是沒有勇氣真的跟我在一起呢？妳為何不敢誠實說，妳並沒有妳想像中那麼愛我呢？」
　　「我沒有！麥克斯！我真的沒有！我只是想保護妳！我家人強迫我回家，我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，我只能默默地等待時間過去……」
　　「半年妳家人就可以接受了？妳說了多少謊？妳去了教會相親了幾次，嗯？」
　　凱特無言，她不曉得麥克斯連這都知道。
　　「我跟克洛伊在一起了。」下一秒，麥克斯說出令她絕望的話。「妳知道她追求我很久了，我不想過著不停想妳的日子，這房子擁有我跟妳的一切，是開始，也是結束。謝謝妳邀請我搬過來，但，我不想再空守著這裡，妳家人再也不會看到我，以及我們，這幾天我就會把行李整理好，搬過去克洛伊那裡。」
　　「不……妳騙我的吧……」凱特喃喃自語著，雙眼空洞看著麥克斯那堅定卻失望的眼神，她無法……她完全無法接受。
　　凱特跨過桌子，雙手壓住麥克斯肩膀兩側大力搖晃，歇斯底里地說：「妳騙我的吧？快說妳是騙我的！妳明知道我沒有辦法接受，尤其是克洛伊！」凱特明白在學期間她們兩人很要好，甚至大家都相信麥克斯跟克洛伊在一起，但事實並非如此，麥克斯沒有向大眾澄清，是為了保護凱特避免受到大眾輿論，她僅跟她解釋，同時也告訴她已經拒絕克洛伊的追求，但對方並沒有死心，應該說那個人天生颯爽的個性，沒想過放棄麥克斯，就算麥克斯跟她在一起了，她也是真心祝福，但在心底持續暗戀著麥克斯。「妳為什麼要離我而去？我都已經回來了，我都已經……」
　　凱特早已泣不成聲，只能靠在麥克斯的肩上啜泣，還帶著小力的搥打，對方輕輕抱著她，她不知道該怎麼解讀，只知道這就是麥克斯式的溫柔。
　　充滿心痛又心碎。
　　「凱特……妳為何就學不會勇敢呢？」
　　「我一直以為我夠勇敢，我想得也夠多了，但對於父母，我無法全力反抗啊……這半年我只能告訴他們，這是我的堅持，我並非想拋棄上帝，妳是祂派來給我的天使，我需要妳才能活著。」凱特把自己的心底話說出，她覺得這次若真的不說，以後就再也沒機會說了。「我努力告訴他們當時妳是怎麼把我從懸崖邊拉回，妳是如何救贖當時我已經墮落的身軀以及破碎的心靈，我不停不停地告訴他們，也等同於告訴我自己，妳在我心底重要的程度無可厚非、無人可取代，在這世上，我只需要妳，只要有妳，任何困難我都可以面對，也可以撐過，麥克斯，妳對我來說就是如此重要，妳瞭解嗎？」
　　僅有對自己誠實，才能對別人敞開心胸。這是母親告訴她的，家人發現她跟麥克斯交往並非真的生氣，而是對於她竟然隱瞞這麼重大的事情，當然這是之後才明瞭的，她初期只能抱著消極的態度，茶不思飯不想，凱特父親也沒打算理會她的行為，儘管母親是中間人但也無奈父女倆無法妥善溝通，直到時間慢慢過去，凱特把母親的話聽進去了，才能勇敢面對父親的質問。比起宗教信仰虔誠的母親來說，父親對於上帝並沒有太多想法，他只是扮演嚴父的角色。反而是由母親勸導自己才真的令凱特驚訝。
　　「凱特……別再騙我了。」麥克斯動搖了。
　　「我沒有，麥克斯，我是真的愛妳，願意拿命來換妳對我的信任。」凱特說，輕輕地，吻在對方唇上。
　　實際上兩人多久沒肌膚相觸了呢？
　　「別……若妳不在，我對妳有再多信任有什麼用？」麥克斯眼眶也是紅的，兩人都在阻止眼淚潰堤。
　　麥克斯將凱特拉近，緊緊抱住那變得更纖細的腰，一會兒，她拉開在臀上的裙裝拉鍊，凱特反射性左手往後想阻止對方。
　　「都過了這麼久，還不能讓我碰妳？」
　　「不……不是……我只是……」
　　「我知道妳害羞，但我可不想再忍耐。」麥克斯強硬的語氣讓凱特不想拒絕，她自己也很明白身體的渴望。
　　麥克斯抱著她一個翻身，兩人位置交換，她拉下凱特的裙子，連同襯衫的釦子一併解開，如同麥克斯的預想，凱特在這半年至少瘦了兩公斤以上。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別在這……」對方並沒有回應她，仔細想想自己也沒有拒絕的理由，單純只是太久沒做愛而產生的羞赧指數爆表而已。
　　即便彼此只交往兩年，但人類對天生的性慾本能總是特別容易上手，更別說對朝思暮想的人更加容易有反應。麥克斯拉下她的底褲，直接將她的大腿撐到最開，雙指放進嘴裡沾取唾液，在她的豆子上輕輕戳揉。
　　麥克斯剛剛的動作根本是故意的，她喜歡看自己逐漸沒了理智的樣子，用各種方法撩撥自己，一點一滴褪下她的防備。對方頭向著自己的私處前進，像小貓般嗅了嗅那裡的味道，接著伸出舌頭上下舔舐，凱特仰著頭只能靠著沙發支撐自己不斷發顫的身子，陰蒂早已敏感腫脹，麥克斯的前戲只是加深她的慾望。
　　曾經，她發現自己沉迷於跟麥克斯歡愉這件事感到罪惡，如今，她恨不得可以成天抱著麥克斯，永無止盡地做愛。
　　她勉強睜開雙眼，發現麥克斯同樣在身下張眼看著自己的反應，這下她什麼也管不著了，她把雙腿放在對方肩上，自己脫掉了襯衫與內衣，並將麥克斯扶起，她的唇邊還留著自己的淫液，凱特舔著她的唇瓣，而後大肆闖入對方嘴中，讓分開已久的雙舌重逢交纏。兩人一邊熱吻一邊傾倒好躺在沙發上，麥克斯揉捏著凱特的胸部，利用指頭間的夾縫對著乳尖施力，凱特放由自己的聲音從接吻中流洩出來。
　　對，這才是她們，真正相愛的模樣，還有，不允許別人看見的模樣。
　　凱特再次抱緊麥克斯，在她耳邊細語：「麥克斯，不要跟別人在一起，跟我復合好嗎？」
　　麥克斯沒有用言語回應，她把手往下，經過側腰、肋骨、腹部、肚臍，最後的終點，是那濡溼的通道口。
　　凱特自行將身子往下挪，溼潤的程度讓對方不需動作即可進入，接著就是麥克斯的強項了。
　　那擅於按快門的指頭也很擅長找尋凱特敏感的地帶，更何況是交往過的兩人，對彼此還能有多少隱瞞呢？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我愛……我需要妳……」只要自己哀求對方，對方就會加快力道，但又在自己即將達到頂端時放慢速度，使得心頭一陣癢撓不著，感到瘋狂。
　　　麥克斯對每個人都很好，但只有對自己很邪惡，無論那半邊的羽翼還在不在，無論對方現在在自己心底是天使還是惡魔，但她明白麥克斯早已為了她變成凡人，她不會去拯救其他人，她眼裡只有自己，看著自己變得平凡或是更加墮落。
　　「快……不要停。」凱特用了命令句，在兩人之間是相當難得的，這令麥克斯心頭一緊，又加入了一根指頭，三指在深處轉動刺激著對方各個敏感點，連帶姆指壓著腫脹的陰蒂。
　　麥克斯整個人伏在凱特身上，吸吮著她的乳頭，另一手輕搔她的後頸，各種敏銳觸感侵襲而上，凱特雙手環在麥克斯的肩頸。
　　雙方都在等待，彼此終將化在一起的那刻。
　　
　　
　　兩人沐浴出來後，麥克斯幫凱特擦著頭髮，她很喜歡凱特的金髮，柔順又光滑，像早上的晨曦。雙方僅穿著上班用的白襯衫與內褲，釦子也只隨意地扣中間兩顆，其實凱特的胸部比麥克斯大了一些，經由緊身套裝所以呈現出來的事業線，對麥克斯來說可是無比的吸引力。
　　同樣凱特也是這麼覺得，當然不在於大小，而是在於撩慾。
　　唉，誰叫她在沒做愛的時候，恥度總是特別低呢。
　　「妳可以跟克洛伊分手嗎？」凱特說，這畢竟是她最在意的事。
　　麥克斯拿起吹風機，用低溫吹著邊說：「其實我沒答應。」
　　「咦？」
　　「克洛伊一點也不溫柔，又很粗魯，每次跟她出去只要有女生看我她就會臭臉，佔有慾太強了，我覺得我應付不來。」
　　「那妳為什麼要說謊……」凱特此時只覺得五味雜陳，氣也不是，感嘆也不是。
　　「我不知道妳回來想說什麼，如果妳只是想說，妳過不了家裡的關，那我情願騙妳一次讓妳覺得我可以過得很好。」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」凱特伸手輕觸麥克斯的臉頰，「無論任何事，我都不會欺瞞妳，也會對身邊所有的人坦白，我們是真的相愛，並不是不可告人的關係。」
　　「妳真的能這麼想，我很開心。」麥克斯放下撥動凱特頭髮的手，將對方的拉到唇邊親吻。
　　
　　僅是半年，她們再度學到一課，兩人相愛有很多路途要走，但這次彼此都肯定，再怎麼樣的大風大浪都無法拆散她們。
　　信仰不只是神或祖，也來自對方的真誠與愛。
　　
　　
　　在一間日式居酒屋，一個藍髮女子把喝光的啤酒杯大力往木桌上一敲，口氣不甘願地說：「Fuck you，我又被甩了啦！」
　　一個長棕髮的女性拍拍她的肩說：「嘛，又不是第一次了。」
　　「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啊！」藍髮女子又點了一杯，同樣一飲而盡。
　　「我也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啊。」對方嘆氣，她喝的是溫清酒，一小杯見底。
　　「妳也支持我對不對？」藍髮女子哭了起來，右手一擦把懸掛在鼻子的涕水沾在手背上。
　　「不，我是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陪妳喝酒了。」
　　「連妳也要離我而去？瑞秋！我們朋友幾年了，妳不要丟下我！」那個人抱著名叫瑞秋的女孩大哭起來。
　　「唉，不是，克洛伊妳真的很笨耶。」瑞秋不得已拍了拍克洛伊的背，「妳的眼光就不能多注意我嗎？我也暗戀妳很久了耶。」她無奈。
　　「我知道啊。」對方把臉埋在自己胸前，悶悶地說。
　　「妳知道？」
　　「我當然知道啊，不然我幹嘛一直提麥克斯……」她大力嚏了一聲，把鼻水都擤到瑞秋衣服上。「只是我沒想到妳這麼晚開竅。」
　　「Shit，妳還有嘴說我？喜歡是不會早點說嗎？」
　　「被麥克斯打槍過我的勇氣就被狗叼走了嘛……」
　　「臭克洛伊，死克洛伊，妳跟我回家！」瑞秋把一張大鈔丟在桌上，爽快地喊了一聲不必找零了，然後拎著克洛伊的耳朵走出店門。
　　
　　
　　同一天內有兩對情侶誕生真是太好了。
　　可喜可賀、可喜可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