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、妄

※平行世界注意。

※不定期發文更新。

※百合。

　　『我』又喝了一口咖啡，等著我消化這一大串資訊。
　　『我』分析道：「試想從最一開始，克洛伊是因為瑞秋失蹤了所以想離開這裡去洛杉磯找她，才會向內森敲詐被誤殺，進而引發我使用能力。但如果世界自行倒轉，卻慢慢讓瑞秋活過來，克洛伊的思想漸漸轉為正向、凱特不會自殺、傑弗遜跟內森都沒有詭異的癖好發生，但我的能力不見了，妳覺得這一切，原因是什麼？」
　　「……妳指的是……真正該擁有時間控制的是瑞秋？」
　　「也許是，但也許沒有，只是世界試著延長她活在世上的時間，我不清楚為什麼，畢竟我跟妳在這邊對談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，而且瑞秋幾乎知道每個時間軸會發生的事。」
　　『我』這麼一提，我想到所有事件幾乎都能被巧妙地掩蓋，「可是……我無法理解為什麼要殺了瑞秋……」如果這是世界所希望的改變，那『我』又為什麼要她死？
　　「因為瑞秋必須由克洛伊『親手』了結。」『我』強調了兩個字。
　　「這沒道理！為什麼是克洛伊？」
　　「因為上一個時間軸我親手給了瑞秋一槍，結果是妳出現在這裡。」『我』冷冷地說，而我沉默。「不殺也可以，只是這次輪到妳死，也許不再受時間控制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。」
　　這是一條殘酷的選項，做了這麼多，就是要讓克洛伊活下來，所以當時才會使用能力，甘願放棄小鎮，也不想親眼見到克洛伊死亡，可是到了最後還是由我結束她。但我不是無私的人……讓自己死去，我沒想過。
　　「克洛伊跟瑞秋之間有一條枷鎖，必須由她們自己解，妳如果不能說服克洛伊，這世界的時間軸是最完美的，克洛伊沒有死、凱特不會自殺、維多利亞受到教訓、傑弗遜只是受傷、內森大概會死吧，沃倫跟瑞秋會把妳跟內森處理妥當，不會留下任何證據，我也受夠啦，身為麥克斯卻要一直跟麥克斯對話。」而且內容都差不多，『我』吐槽。「時間應該差不多了，妳自己想清楚就好，反正都是『麥克斯』要承擔。」
　　『Your storm is coming.』最後，我聽見『我』這麼說。
　　
　　
　　「她昏過去的時間有點久。」
　　「要不直接一槍斃了她？」這聲音是瑞秋。
　　「還不用吧……」
　　我發出聲音，想證明我醒了，沃倫拿了一杯水餵我喝，潤滑了我長時間沒喝水的喉嚨。
　　「妳真的很會挑時間醒過來啊麥克斯，也好，我故事可還沒說完。」她把我的手機晃了晃，「關機了，到現在已經過了２４小時，外頭的人都在找妳，遇到我也回答沒看到，應該很快就會跟埃文他們一樣，被放置不會有人提起，然而只要我繼續陪著克洛伊，她也會忘記妳的，甚至會更討厭妳二度消失。」
　　「瑞秋，妳別這麼做。」我帶點哀求，努力思考有沒有逃脫的可能。
　　「為什麼不？這世界少了妳還會有更多藝術新秀，可是我不同，我天生擁有做模特兒的才能，也有各種人脈可以利用，更別說我的外貌吸引了不少蒼蠅，雖然能派上用場的不多。」
　　「我的拍攝技巧可以替妳帶來更多光采。」
　　「就憑妳？一張在照片牆前的妳？很訝異嗎？我知道妳交了什麼照片，也知道所有人用了什麼照片，不然怎麼會有傑弗遜跟我上床的謠言？那當然是假的。半夜約我在學校碰面，不必想也知道有什麼企圖，我假裝看照片，他一邊對我毛手毛腳，我想辦法拖延時間，弗蘭克在外頭等，半小時我還沒回到車上，他立刻衝進教室拿刀對著他，傑弗遜這個小癟三什麼也不敢說，謠言會傳出去是我做的，無恥又下流的傢伙，在學校當然裝作什麼都不知道，威爾斯校長跟他是好朋友，反正無論他知不知道，礙於學校名聲他只會想辦法封鎖消息。」
　　「所以讓傑弗遜受傷的是妳？不對……妳根本不在場……」
　　「是泰勒啊，我還以為妳猜到了呢。我告訴她只要想辦法嫁禍給維多利亞就沒她的事，意外地挺成功的，畢竟那賤女人三不五時就巴著傑弗遜聊天，要下手不是多難的事情，困難的是要把槍放在維多利亞附近，不然找不到兇器會很困擾，幸好她很聰明。」
　　「她們不是好朋友嗎？為什麼泰勒要幫妳？」
　　「妳的問題很多，麥克斯。」瑞秋翻了個白眼，「也罷，不會花太久解釋。泰勒的母親住院，維多利亞幫了她不少包含金錢上的資助，但是維多利亞的作風並沒有讓泰勒接受，與其說施捨不如說是憐憫，不屑的那種，但泰勒無法反抗她，我的提議倒是給她一個洩恨的機會。」瑞秋說：「好了，有什麼問題我也不想回答了，我等這時刻太久太久，麥克斯，我很清楚在某個時空的我曾經死去，接下來的世界也是不同的方法被殺害或尋短，但這個世界不會了，因為我終於跟妳見面，解釋了一切，這次的選擇權是我，不再是別人。」
　　「妳明明清楚所有事情又為什麼要這麼做？為什麼不選擇救人！」我大喊，心裡更多的是不安，我看不見任何轉機。
　　「如果妳死了，妳就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了，人都是自私的，就像妳現在想著妳不想死，也盼望克洛伊出現，或是沃倫回心轉意幫妳，但不可能的。」瑞秋手上拿著的是我的槍，手往旁一舉，明明是一氣呵成的動作，在我眼裡卻像慢電影播映，她拉動滑套，食指緩緩扣下板機，準確地擊中在沃倫肩膀上。「我受夠了，我只能等死，而妳卻能遠走高飛，即使沒有克洛伊，妳還是活著。」她說，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孤獨感。「現在，就到妳代替我了。」
　　當她再次扣下板機時，我的腦海已經飄過不少畫面，大概是我到目前十八歲以來的所有人生歷程，最多還是克洛伊，來不及跟她說聲抱歉跟再見……
　　子彈並沒有打中我，沃倫吃痛地起身踢倒我的椅子，於是第二發子彈再度打在他身上，這次是小腿，他發出大聲的嚎叫。
　　瑞秋啐了一聲，不留情面地又給沃倫一槍，這次是大腿，使得他痛暈過去。「你們為什麼都要幫她！為什麼沒人願意幫我？我給了你們那麼多好處、那麼多機會，可是卻從來不曾實現過我的願望！我只想殺了麥克斯，其他人我並不想傷害啊！」手槍胡亂掃射四周，牆上、櫃子、沙發、音響，連帶那些攝影器材，瑞秋並沒有傻到把子彈通通發洩完，她停下來半垂著身子用力呼吸讓自己冷靜，最後吸了一口氣，怒火中燒的雙眼看著我，準心再度回到我身上，也往前距離我只剩半步。
　　「絕對……」
　　「瑞秋，求求妳……」
　　
　　
　　
　　「住手！瑞秋！」英雄總會在最後一秒出現，看到克洛伊時，我還有心情想著這句話。
　　「克洛伊？」瑞秋轉身，她應該跟我一樣，無法理解克洛伊如何發現這裡的。「連妳也要妨礙我嗎？」
　　「不，瑞秋，妳只要放下槍就好，什麼都會沒事。」
　　「為什麼連妳也幫她！我怎麼陪妳度過這些年的？妳為什麼要推開我！」
　　「不，不對，我沒有！瑞秋，我只是想讓我們兩個擁有自己的空間！」
　　「我是如此愛妳、願意陪著妳、想幫妳，即使這個混蛋麥克斯回來，只要妳肯待在我身邊就好，這麼微小的願望妳為什麼不能幫我實現？」
　　「瑞秋，妳跟麥克斯對我來說都很重要……但愛情只能分給一個人啊……」
　　「沒關係……」瑞秋喃喃重複這句話，原本放鬆的手再度緊握住槍，「妳可以不愛我，但妳必須記得我，只要這傢伙不在了……」
　　我聽到板機扣下的聲音，以及克洛伊的大喊：「瑞秋！不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