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、妄

※平行世界注意。

※不定期發文更新。

※百合。
　　晚上的畢業聚會依舊是由最有影響力的漩渦俱樂部舉辦，當然影響力主要是指最有財力的普萊斯考特與蔡斯兩家。基本來說連介紹詞都免了，大家一進去看到滿桌佳餚立刻狼吞虎嚥起來，根本沒打算多說幾句話，雖然兩人在學校的壞印象已經洗刷不少，但……這是飢餓度的問題。
　　我安慰兩個人反正整個白天也說夠多了，讓大家狂歡沒什麼不好，何況還有上等白酒，這些學生再怎麼有錢也不會想把錢花在酒上，就讓他們喝個過癮吧。
　　「還好明天週末，不然這邊倒一堆人，大衛又要罵了。」克洛伊從一旁出現，摟住我的腰說。
　　「噢，我討厭妳們。」維多利亞撇開頭一臉不開心。
　　「嗯？妳的白馬王子內森不就在妳旁邊嗎？妳不開心什麼？」我也有相同的疑問。
　　「因為我討厭妳，臭嬉皮女。」維多利亞鼻子哼一聲氣，拉著內森走了。
　　我跟克洛伊兩人對望，最後聳聳肩表示無解。她拉著我到長桌區取餐，幾乎每種東西她都夾了，最後乾脆雙手各一個盤子，要我幫她把食物弄近她的餐盤裡。「不快搶會被吃光啊！」她趁機把不用動手又使用舌頭就能咬著的玉子燒吞進肚，我只好轉身又夾兩個。
　　「兩家的御膳廚師已經在後面炒個不停，從人還沒進來就炒到現在了，學生都走了也會有剩菜好嗎。」我看著我的餐盤變成食物小山丘，無奈地說。
　　「到時再幫我打包一些。」克洛伊義正嚴詞地說：「我是要給大衛跟老媽吃的，有錢人佳餚！」
　　給自己的繼父跟親媽吃剩菜？真虧有妳克洛伊。我在心底想，然後尾隨著她找到一張兩人桌，路上她還叫了賈斯汀幫她端兩杯白酒過來。
　　賈斯汀一邊放下酒杯一邊問：「欸，妳們兩個真的在交往喔？」
　　「對啦，你要問幾次？」
　　「妳們又不好好公開，只是超曖昧的好嗎，幹嘛不像其他人一樣直接講？」
　　「有差嗎？知者恆知。」我在一旁吸了一口義大利麵，希望話題不要扯到我。
　　「拜託，克洛伊，妳一點都不適合低調，麥克斯又是公眾人物。」賈斯汀看著我說：「對吧，麥克斯？」
　　「賈斯汀，需要我跟丹娜說你還喜歡她嗎？」我說。
　　「嘿，麥克斯，這麼久的事說過別提的！」賈斯汀真是純情，丹娜跟特弗雷交往這麼久了，他還是沒放棄。「而且特弗雷會生氣。」
　　「特弗雷會生氣？他不是好好先生嗎？」
　　「兄弟就是會為女人吵架好嗎，不說他早以為我死心了。」賈斯汀撇撇嘴，「算啦，我只是八卦一下，學校也沒有藏得住的秘密，祝妳們百年好合啦。」
　　我真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子的風雲人物了，我討厭那樣。
　　「別皺眉頭了，來說說下午的事如何？」克洛伊立刻看出我在想什麼，換了個話題，但我對於這個問題也很棘手。
　　「我不知道該從何開始，妳問我比較快。」
　　「那就先說妳們談得愉快嗎？」
　　我以為她會先問瑪貝爾的存在或是為什麼我不告訴她，結果是先問最邊緣的問題。「我想……還可以吧，把誤會都解釋清楚的感覺。」克洛伊喝了一口白酒，看她樣子，她比較希望我自己回答而不是由她發問。「我……原本告訴過妳的是真的，她對我有肢體碰觸之類的，但那是在一起之後才有的，瑪貝爾是個很有禮貌又很溫柔的人，但那並不代表那是我喜歡的類型！我是指……她外貌跟妳有幾分相像，大概是這樣我才會想跟她交往……但在學校我們決定不公開，所以相處起來一向都只有朋友的感覺，但是如果有其他人碰我，她就會不開心，除此之外只有兩人私下相處才像情侶，我不喜歡那樣的感覺，不自然……剛回來阿卡迪亞灣時，我們還有連繫，可是很快就斷了，兩人離那麼遠，我想也很正常，所以我才會覺得愛情很容易消逝……只是沒想到我當初沒對她說清楚，對她來說傷害很深……」
　　「還有嗎？」
　　「……她要我再吻她一次……」我低下頭不敢看克洛伊。「而我做了。」
　　約莫有三分鐘我都不敢抬頭，而克洛伊那邊只有刀叉碰撞聲，也許是靠食物來順便消化這些資訊，但這是不是另一種忍氣吞聲的抗議方式？我不清楚。
　　「麥克斯，妳不餓嗎？我想再去拿一點……」我抬頭看見克洛伊臉上完全只有飢餓的表情，只能說好，她兩手拿著三個餐盤就又去夾東西，我完全摸不著頭緒。
　　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：心底有鬼才真的有鬼。大概就像我現在這樣吧，被抓包的小偷之類的，此時也能理解當時我跟沃倫出去，克洛伊生氣到摔菸灰缸的心情，只有忐忑不安可以形容，永遠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，對方會怎麼回應。
　　我胡亂搔著頭髮，感覺此時的自己有點狼狽，當眼角瞄到克洛伊居然有辦法一隻手臂端著三個盤子回來，上頭的食物還不算少，以及一杯果汁給我時，我突然笑了出來。
　　「很厲害吧～還可以穿越人群喔～」她知道我在笑什麼。
　　「到底怎麼辦到的？」
　　「在餐廳幫忙幾次，久了加上忙碌就會訓練出一些技能，比方顧客禮儀還有偷懶方式，我也常搬重物，平衡感還挺不錯的。」她指指餐盤，那是剛剛沒出現的菜。「老實說麥克斯，我們兩個身上發生這麼多事，只是一個吻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其實。但我還是要確認，妳不愛她了，對吧？」
　　「嗯，我非常確定。」
　　「那妳為什麼要吻她？」
　　「如果說這樣能讓她覺得舒坦，或是可以放下這段感情，我願意這麼做。」
　　「即使會跟我分手？」
　　「我……並不想，但如果妳無法接受，不，應該說一開始就沒有誠實告訴妳的我，沒有資格留住妳。」
　　「妳有夠笨的耶，麥克斯。」克洛伊拿白酒杯輕輕敲打我的頭。「當初要我成熟一點到可以拉住妳，講得言而有信的人不是妳嗎？妳這樣不是讓我覺得妳在唬我嗎？」
　　「對不起，克洛伊。我當時只是想保持冷靜，不想一頭栽進去……」
　　「可是妳明明從小就喜歡我……」她小聲滴咕，「可是現在，不管當初妳有沒有告訴我，我都會想炫耀地說我變成熟了，可是妳卻突然在原地轉圈，停滯不前。」
　　克洛伊說的我懂，而且還是在見到瑪貝爾之後才懂。
　　「而且又是誰在那邊：『分開為了各自的人生，不這樣的話就不會有長進，只不過是分隔個幾年，別擔心好嗎，克洛伊。』」很好，我就知道她會拿這個糗我。克洛伊笑得開心，終於被她抓到把柄她很開心的樣子，把過去我說過的那都拿出來講一次，不過她如果沒這樣做，我也不知道原來我無心或有心的一字一句她都放在心底，比我還深刻。
　　身為時間旅行者，這是克洛伊給的稱呼，她認為我一直在不同的時間線上奔走，雖然不是自願的，但就像一趟漫長的旅行。所有事情結束後，有很多場景會像電影一樣在我眼前撥放，即使我明白那都是某段時間發生的事，導致我到現在記性不太好以外，也會分不清楚現實跟過去，而現在克洛伊扮演的角色，除了我的情人以外，就是告訴我現在處於哪裡，把我拉到她身邊，讓我明白只有她懷裡才是真實。
　　「我吃飽了！天啊，真的很好吃，好久沒吃這麼過癮了。麥克斯，傳簡訊給維多利亞，叫她把最後剩的留下來。」
　　「妳自己告訴她不就得了嗎？」
　　「我不要，她討厭我我也要討厭她，而且，我現在有更想做的事。」她用溼紙巾擦去油膩的手跟嘴，看著我不解的眼神，露出那一口白牙說：「我想快點回家，麥克斯。」
　　我愣了三秒，我大概知道克洛伊想做什麼了。
　　騙子，明明在很在意。
　　我看回家有得受了。
　　我無奈地乖乖傳訊息給維多利亞，並且將手機關機，今晚不會有任何人打擾我們，也沒人可以再介入我們之間，以後也不會，所有的幻影都會漸漸淡去，我們牽著彼此的手離開這裡。
　　直至未來，我們再度回到阿卡迪亞灣之時，繼續緊握。
　　　
　　　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END