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、妄

※平行世界注意。

※不定期發文更新。

※百合。
　　接著一片寂靜，什麼也沒有發生，雖然心跳很快，但跟我預料得差不多。
　　「為什麼！」瑞秋瞪大雙眼，又壓了幾次板機。
　　「彈夾雖然可以容納十五發，但我怕有什麼意外發生，只有裝十發子彈，妳已經用完了。」我試著冷靜，「但我沒有把握，也許妳裝進了其他子彈也說不定，如果那樣我也認了，如同另一個『我』所說，可以解除這些循環也是好事。」
　　克洛伊走上前，停在瑞秋面前，她聲淚俱下頹坐在地，責備即便如此完美的時間軸，連上帝都不幫她。
　　「瑞秋……」
　　「克洛伊……」她抬頭，我看不見瑞秋的表情，「殺了我吧，不這麼做，妳會死的。」
　　「不，我不會那麼做，我會送妳去坐牢，然後讓妳後悔做了這些事。」
　　「不，克洛伊，妳要殺了瑞秋。」我想起另一個『我』的話，毫不猶豫說出口。
　　「麥克斯？」
　　「妳瞧，人是多麼地自私，她說的對，這是必然的結局。」瑞秋跟著說：「妳不這麼做，這一切都會重來，下一次，先死的會是妳，克洛伊。」
　　「瑞秋？麥克斯？妳們在說什麼？」克洛伊不可置信地，彷彿覺得我們在開玩笑。「妳們都只是太驚訝了，沒事的。我懂了，妳們在鬧我。」
　　「不，克洛伊，別這麼做！」她沒聽我的話放下槍，蹲在我面前想替我鬆綁，瑞秋趁此時搶過槍，克洛伊往後伸拉住槍，瑞秋另一手卻搭在她手上，槍口對著自己的太陽穴，子彈從另一邊腦門穿出。
　　「我……愛妳……克……洛伊……」
　　與最原始被傑弗遜殺死的克洛伊相同，眼睛尚未闔上，身子往後躺。突然間，在幻境裡『我』所說的世界，那些記憶與心痛全回到我腦海裡，我無聲落淚。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我……」
　　「……如果沒有我，這一切都不會發生……」我說：「把我鬆綁吧……」
　　克洛伊機械式的動作，看得我更加疼痛，心。
　　確認四肢可以正常運作，我往瑞秋走去，彎腰撿起那把克洛伊的槍，撇過頭看了一眼克洛伊，能在死前看著她就夠了……
　　克洛伊衝上前阻止我，拳頭毫不留情打在我手腕上，疼得我鬆開手任由槍摔落在地，還好沒誤觸板機。
　　「妳瘋了嗎麥克斯！不要讓我失去最好的朋友後連最愛的人也不在了！」
　　「妳的表情，不是這麼說得啊……」
　　「妳們說得我一個也聽不懂，只知道該讓誰死誰又該死，我聽不懂，我真的不懂，妳們還是改變成我不了解的樣子，我一點也不樂見妳懂嗎？」克洛伊拭去淚水，卻讓她的眼妝更花。「瑞秋死亡的畫面在我腦海裡成慢動作，子彈從槍裡頭擊出震動感還在我手裡徘徊，我還無法從那瞬間脫離出來，妳卻想在我背後自殺，妳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？妳們都只在乎自己，想被愛或想贖罪，但我呢？」
　　克洛伊說得對，我跟瑞秋都一樣，只想著自己，才會造成這一系列事件發生，另一個『我』也沒說過她是否在其他時空有提前認識克洛伊，並告訴她會被殺害的事，即使有，我想還是沒改變什麼吧，不然也不會有現在這個世界了。
　　「我一直在做心理建設，老實說這令我壓力很大，如果有個萬一，我還是得把槍口對著妳，我真心希望這件事不要發生。要保護妳，只有讓我自己更堅強。」克洛伊遵守了當時她對我說的諾言。「我很捨不得瑞秋，是真的，但是妳賦予我存在的意義，即便我現在心如刀割，但只能選擇放棄。」
　　我抱著克洛伊大哭起來，她回抱住我，我知道她在忍耐，以及消化這些情緒，加上我的。
　　「咳哼，妳們，結束了嗎？」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。
　　「噢，你還活著喔。」我滿臉尷尬繼續窩在克洛伊胸前。
　　「Fuck you！快把我放開啦！」內森哀號，「妳們一直講個不停，我根本沒時間開口求救好嗎！」
　　「虧你良心發現留了線索給維多利亞，不然你早就死了。」克洛伊嘴上不饒人，但我聽得出來她是感謝內森的。
　　「謝謝喔，快離開這鬼地方啦，我要叫我爸拆了這裡！」
　　「這裡是你們家蓋的？」
　　「對啦對啦，我爸一直想著這小鎮頗不安全的，隨時有天災要發生的感覺，結果就蓋了一個地下避難所，我原本是打算在這邊取材的，牆上那些奇怪的照片我房間也擺不下了，乾脆掛在這裡，瑞秋倒是挺中意的。」內森扭動手腕，盤腿坐在地上，「第一次讓她知道這地方時，她就跟我要了密碼，我沒想太多……唉，為了她我什麼都願意，我不知道她在這裡做什麼，每次都是被她惡狠狠瞪出去，我再也沒進來過。」
　　克洛伊領著我們出去，大衛跟一群警察在外頭待命，原來這裡是廢棄穀倉的地下室，根本沒人會注意這個地方，大衛突然抱住克洛伊，後者整個尷尬到不行，肢體僵硬只能搔搔臉，勉強擠出一句：我沒事。接著她簡單回報地下的狀況，所有警察們都下去了。
　　反正詳情最後都會讓警方知道，讓他們好好蒐集物證吧。
　　我們先載內森回宿舍，他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半天才說出一句謝謝，克洛伊用力笑了幾聲，內森自然回敬一根中指加上髒話，不過被大衛惡狠狠瞪了回去，他本質不壞，只是需要更多時間去洗清外人對自己的觀感，但就他跟克洛伊的互動來看，他們應該可以變回好朋友才是。
　　在少去瑞秋之後。
　　是好事嗎？
　　
　　
　　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：這世上少了一個人，地球會照常轉動，人們還是會正常過活，只有記得的人會受到影響。瑞秋的所有行徑遭到封鎖，只對外透露出失蹤的訊息，即便在俱樂部隔天也就是我還在被監禁昏迷時有人看見她，但那也變成一種「這樣啊」的感覺，沒有人會想多問，明明在學校的人際關係這麼好，但她的消失對大家來說不痛不癢，我可以明白原本世界的克洛伊為何會如此焦躁，因為根本沒有人在乎。
　　沃倫幾乎承擔所有的犯罪事實，直接轉移到市區，先在警方專用的醫院等槍傷好轉，地下室因為二十四小時全程錄音錄影，罪證確鑿即使想否認也逃脫不了坐牢的命運。
　　克洛伊說她一直在俱樂部裡頭等待跟我會合，卻怎麼樣也等不到人，跑到外頭打電話卻是轉語音信箱，她立刻通知大衛這件事，雖然她很堅持我出事了，但大衛不想打草驚蛇，他要求喬伊斯在家觀看從學校連線過去的監視器，加上我提供的參加人員名單，比對過後，發現瑞秋、維多利亞、泰勒、內森都沒有入場，接著在我應該進入俱樂部的時間，發現我在門口跟沃倫談話，扶著他到一旁歇會的地方成了監視器的死角，看不出後續到底怎麼了。
　　克洛伊到處找這四個人，除了維多利亞在宿舍外，其他人都不見了，凌晨時有收到瑞秋的訊息問她怎麼沒有去俱樂部，這點讓克洛伊感到非常奇異，因為真正沒到場的是瑞秋，可是她卻這麼問自己，克洛伊不自覺做了點聯想，但同時她也想否定這事發生，各種焦躁的情況下她乾脆衝去宿舍踹門要維多利亞出來，裡頭同樣安靜無聲，倒是一堆人跑出來看，她在走廊大吼回去，接著就跑進我房間焦躁地待著。不確定過了多久，維多利亞自己開門進來，她告訴克洛伊內森有留訊息給她，是地下室的位置與密碼，維多利亞明白克洛伊對自己沒有任何想法，跟其他人會排擠她是兩回事，絕對很有可能是我出事了，如果真是這樣，她更應該幫忙才是，克洛伊為之前的不禮貌道歉，維多利亞則說自己以前會被那樣對待也是正常的，有機會再好好聊聊，但現在首要之急是先找到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