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、妄

「妳可不可以別再擺出一副都是刺的樣子啊？」

「撇開妳外表不要講，個性要是在可愛點就好了！」

「又不是要給你喜歡的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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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您有一通新留言，時間二十點三十四分。來自…『…喂…？小思嗎？我是媽媽…今年過年妳沒回來…想說妳生日快到了…要不要回來一趟呢？我們一起慶祝如何？啊…如果很忙就不勉強了。那…一個人要小心一點喔。』」
　　
　　「那就…他、她、她！」
　　「欸…？」三個人同發出疑惑。
　　「嘛嘛，就同一組而已嘛，反正你們還沒找到搭檔不是嗎？」
　　「是沒錯啦…」三個人你看我、我看她、她看她，「那就…請多指教囉！」男生伸出手，與那傢伙達成協議。
　　「妳們沒問題吧？」
　　「嗯～我沒問題～」翊樺開心的笑著，大概是這三位同學她很熟吧。
　　那傢伙見我沒說話，在我面前揮啊揮，我還是沒反應。搔搔臉，那傢伙往我臉上一捏。
　　雖然不痛但是我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　　「哦，還活著嘛，出個聲音好不好？」
　　「什麼東西？」
　　「畢業旅行啊，妳還在夢遊嗎？」
　　我看了眼前三位根本不認識的同班同學，「我沒意見。」然後抓住那傢伙的手，反轉過去。
　　「唔啊！痛、痛、痛、痛啊！放手、放手！我知道錯了！」他拍著桌子，宣示投降。
　　放開他的手，我聽見他在碎念：「嗷嗚…兇殘的女人。」
　　我站起身，氣氛降至零點。翊樺小心翼翼的開口：「思諭妳要去哪裡？」
　　「吃飯。」
　　「啊，等我！」翊樺說。
　　「啊！我的便當啊！」那傢伙在後面追。
　　
　　「妳可不可以別再擺出一副都是刺的樣子啊？」那傢伙說，還噴出飯粒。
　　無奈拿出濕紙巾擦臉，那傢伙自從在我家看過我的醜樣之後，什麼都敢說了。
　　「我又沒怎樣。」
　　「是沒有啊，可是問妳妳都不回。」最後一口。「這樣會讓人覺得妳很有意見欸。」
　　「發呆也不行？」
　　「可以可以，以後妳在神遊還干嘛都在臉上貼便條最好。」
　　眼看有點擦出火花，翊樺慌亂的不知道該說什麼。「呃…這個…那個…」
　　「嗯，沒事啦。」我說。
　　「嗯啊，所謂不打不相識嘛。」一口氣把湯喝完。
　　「你會不會消化不良啊？」
　　「鐵胃。」
　　「一定便秘過。」
　　「妳都偷看我喔？」
　　「別臭美了。」巴他頭。
　　「唉，你們齁…」翊樺嘆了一口氣，可能覺得剛剛有點白擔心了。
　　
　　「喂？」
　　「是小思嗎？」
　　「嗯…」連個媽都叫不出來…
　　「啊，太好了～妳有聽到留言嗎？」
　　「有。」
　　「那…？要不要回來家裡一趟呢？」
　　「抱歉…最近可能不行…」
　　「啊…」我聽出了她語中的失落，可是她立刻笑著說：「沒關係沒關係，現在高二了嘛，總該好好讀書的。等妳十八歲在慶祝就好。」
　　其實我只是害怕回去而已…「不過，我畢業旅行會住在家附近的飯店，如果有自由活動時間，我會回去的。」
　　「真的嗎！？」
　　「嗯。」
　　「好，那妳畢業旅行幾號呢？我好準備一頓晚餐！」
　　「啊不…行程很趕的，可能只是…」
　　「哎，妳看媽媽太興奮了，就忘記了。沒關係～我們會在家裡等妳的。」
　　「嗯…那，先這樣了。」
　　「好，自己小心一點哪。」
　　說上拜拜之後就掛上電話了。
　　我聽得出她心底的喜悅、失望、不捨、甚至還有那麼點難過。
　　以前的我怎麼應付過去的，從國中就決定搬出家裡的那刻，我似乎從沒想過他們的感受，但他們卻能包容我的任性。
　　學會體貼…是這樣的嗎…？
　　
　　「侯，跟誰講電話！」那傢伙突然蹦出來。
　　「要你管。」
　　「不管就不管，八成是跟愛人講電話。」
　　「羨慕嗎？」
　　「我…！才不會。」
　　「快點找個女朋友吧，不然緋聞要被人傳個不停了。」
　　「要妳管。」
　　
　　「啊…下雨了…」
　　「嗯…儲藏室只有一把傘哪…」店長說。
　　「給翊樺吧，雖然妳家比較近。」很不符合邏輯的一句話。
　　「咦？」
　　「喔，便利商店很近啊，我跟黃思諭跑去買就好，反正我們禁得起感冒。」
　　「你又知道我不會感冒了。」我沒好氣得說了一句。
　　「哎唷沒差啦，妳讓美女淋雨捨得嗎？」
　　不由得比較了一下，意思是我不好看囉？
　　這算是吃醋嗎？突然冒出這種想法，有點不明所以…我皺著眉頭說：「欸好了沒，我要走了。」打開門我走出去。
　　「啊喂！等我啊！翊樺早點回家喔，雖然是雨天可是還是要小心一點，回到家可以還是先洗個澡吧。掰掰兩位～」
　　那傢伙急急忙忙跑上來，「妳在生什麼悶氣啊？拿書包擋雨啦，會感冒的。」他拿他的書包頂在我頭上，這樣反而變成他自己沒有遮雨的工具。
　　我拍開，「不是說我不會感冒嗎？」
　　「是說妳不容易感冒，不是不會，快點遮雨啦！」
　　「你遮你自己吧，到時感冒又說我害的。」
　　「那妳感冒不就說是我害的？我不想對不起自己的良心。」
　　原本還想回嘴，不過目的地已經到了。
　　我們倆還穿著上班時的制服，我因為在裡面有多穿一件T-Shirt，所以不太怕淋濕，再者束胸也是背心式的。但是那傢伙就沒有，只穿微厚的白襯衫加西裝背心而已，加上剛剛又幫我遮雨，所以他已經溼透了。
　　「還是襯衫麻煩…喂，幫我拿一下。」他從書包裏拿出學校制服，然後再把書包遞給我。
　　下一刻他的動作竟是當場解開鈕扣。
　　「喂！你干嘛？」
　　「換衣服啊，不然妳要我這樣還穿雨衣喔？」
　　「那也找個廁所吧…」
　　「太麻煩了又沒人看，妳害羞不想看我結實的身材的話，就轉過去啦。」他轉過身，背對著我脫起衣服。
　　我沒轉過身，只是靜靜的看著。
　　男人就是這樣方便吧…雖然有礙觀瞻，可是大家也會覺得「男生都這樣沒差」。
　　確實，他雖然長得清秀也不高，身材倒是很有曲線，沒有多餘的贅肉。外加那有點黝黑的皮膚，給人的感覺就是個陽光男孩吧。
　　為什麼…我不會被他吸引呢…照理來說應該是要愛上這種人的…這種性別……
　　「……」他換好轉回來，然後發現我還在盯著他看，有點尷尬的說：「喂…雖然妳很中性，可是也是個女的，被女生盯著看，很不自在欸…」
　　回過神，我說：「原來你還當我是女生。」
　　「…說這不是廢話嗎？」一副理所當然的感覺。
　　「雨衣拿去，我有備用的。」
　　「不早講！那干嘛還淋雨來這裡！」
　　「只有一件啊，還不是一樣要買。」
　　「…至少先讓一個人別淋雨吧…」他哀怨。
　　「我本來就想淋雨沒人叫你陪我。」
　　「齁！撇開妳外表不要講，個性要是在可愛點就好了！」
　　「又不是要給你喜歡的。」
　　「……啊喂！妳真的要淋雨回家哦？」
　　我沒回話，在雨中奔跑起來。
　　
　　逃開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To be continued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