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、妄

嗨好久不見各位。距離最後一篇投稿就這樣過了一年，作者的人生一年比一年還精彩，不否認的是我放下筆很久，在我的筆記本上什麼也沒寫下，只有那滿滿的人生是坨大便等字眼。

然後回過頭來，我看到我的孩子們還在等我，雖然沒有執筆，但是腦袋裡一直沒忘記，雖然生了一年，也只催出這麼一篇，然後下一回還不知道是民國幾年。

但其實我想說的是，謝謝這一年來陪在身邊的人們，即使我把情緒都發洩在你們身上，即使這人生像坨大便，你們卻像芬多精一樣驅散了我的陰霾。謝謝，真的。

Flavor系列，兩位大姐姐們的故事，以下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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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為什麼不會愛上我？」
　　第三百四十四遍，周子祈在心底計算著。
　　顧曉青已經不是第一次喝醉說著夢話了，從大學室友以來到現在，在顧曉青發現自己對周子祈的感情時，幾乎是每天醉倒在地上，或是嘔吐在地板上，沾的衣服全部都是，嘴上永遠掛著那一句，妳為什麼不會愛上我？
　　然而周子祈總是替她收拾殘局，從整理房間到幫她擦拭身體換衣服，她埋怨過卻沒辦法不理會顧曉青。
　　她也想問顧曉青，為什麼妳要愛上我？
　　人總會有缺陷，而周子祈在愛情這一塊是缺陷的，她不懂得愛；也不懂得怎麼愛上人。是因為這一點，她自覺愧對了顧曉青，才會到現在還願意照顧她吧。
　　把顧曉青扛到床上，今天沒吐算好了，看來她有克制自己不要喝多。
　　走到浴室拿了臉盆裝熱水，還有顧曉青的毛巾，回到床邊開始幫她擦拭身體。第一次幫顧曉青換乾淨的衣服時，周子祈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掉了，看到別人的裸體什麼的……至少在周子祈從小到大的人生歷程她沒遇過，而顧曉青隔天的反應卻彷彿這是一件小事，不知道她在害羞什麼。
　　時間跟次數久了人都會習慣的，顧曉青也樂於讓周子祈打理喝醉的自己，至少隔天醒來整體感覺是舒服的。
　　看著睡得安穩的顧曉青赤裸地躺在自己眼前，周子祈突然有個念頭，假如現在在這邊照顧顧曉青的不是她，那那個人會是誰？會是全心全意愛著顧曉青的人嗎？會不會比不懂感情的自己好上一百倍？但就算是那樣……
　　她也不想把顧曉青交給別人。
　　仔細地幫她把身體擦拭乾淨，周子祈拉上被子，整理好殘局後，回到床邊在顧曉青旁躺了下來。
　　兩個人從大學就是室友到現在，顧曉青明明有自己的房間，卻因為她時常喝醉，把自己的床鋪吐得亂七八糟，周子祈看不下去，乾脆讓顧曉青睡在自己身旁，淺眠的她，有狀況也可以立刻處理。
　　顧曉青幾乎是一年半載都睡在自己旁邊，因為她沒喝酒的次數，手上加腳上的指頭都數得出來。
　　老是喝得這麼兇，勸也勸不住，看顧曉青一副不要命的樣子，周子祈也拿她沒輒。
　　「為什麼……」身旁又傳來同樣的低語，周子祈無聲嘆口氣，拉上棉被前在心底又畫下一橫，三百四十五遍。
　　
　　「青、曉青。」顧曉青感覺到身體被搖晃，正在作著美夢的她一點也不想醒。
　　「醒醒，曉青，妳今天不是有打工嗎？」
　　……打工！顧曉青哇的一聲從床上彈起來，差點與低著頭的周子祈撞個正著。
　　「嗯……我頭好痛。」
　　「妳昨天喝多了。」周子祈揉了揉她的太陽穴，想幫她緩解一點疼痛，「妳今天有接打工嗎？」
　　「今天禮拜幾？」
　　「禮拜四。」
　　「有……只有半天。」
　　「要去嗎？不要我幫妳推掉？」推掉……周子祈又不是她的什麼人，怎麼提出證明。
　　對……不是她的、誰。
　　想到此，顧曉青不想管頭痛了，待在周子祈面前她只會更痛，不只頭，心也是。「……我去換衣服。」
　　「咦？頭不痛了嗎？」
　　對方沒有回答，不需要顧曉青皺個眉頭，周子祈單看著她的一舉一動，就知道她現在心情不好。
　　「出門了。」顧曉青套上薄外套，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　　果然身體還是不舒服吧，晚點泡些蜂蜜水給她喝好了。盤算好顧曉青的下班時間，周子祈躺回床上決定再睡一會。
　　
　　一出門顧曉青就有點後悔了，她的頭真的痛得要死，昨天她到底喝了多少……印象中沒有很多啊，昨天那些人的酒量都比她差，威士忌加純伏特加兩杯就倒了，她自己默默在一旁單喝完威士忌才走。
　　威士忌是周子祈，如果喝完也可以擁有她就好了，她是這麼想的。一顛一簸地走回家，進門那時她還有意識，她看到周子祈擔憂的眼神，每次她喝醉還有記憶時，這眼神總是陪著她入睡。
　　接什麼打工……她又不缺錢，出門只是不願意看到周子祈而已，跟周子祈待在同一塊地方，她就會想要賴著她，巴著她不放，甚至是做更踰越的事。
　　煩死了，明明就在身邊，卻什麼都不能做，告白也總是被打槍，為什麼自己這麼執著，顧曉青自己都不懂。
　　撥了電話顧曉青決定請假，找了間速食店，坐在角落趴著就睡著了。
　　
　　「為什麼沒有回來？」在Flavor，周子祈是店長，負責開店前的準備以及最後的收拾，通常顧曉青會跟她一起進店，但今天周子祈已經算好了顧曉青的下班時間，在沙發上坐立難安卻不見人回來，眼看Flavor準備時間要到了，才趕緊化妝出門。
　　她不喜歡安排好的事情被打亂，顧曉青明明知道這一點，卻總是在她的地雷上跳舞。
　　「睡過頭了。」顧曉青走進更衣室想換上制服，打開櫃子卻發現她的衣服不見了。
　　「睡過頭？打工呢？」而周子祈這時卻從她櫃子裡的包包拿出她的制服，看來是她拿回家洗了，還燙的平整。
　　為什麼總是做到這種地步……想無視周子祈身邊卻總有她的氣息存在。
　　「請假。」
　　「那妳去哪裡？」
　　「周子祈，我有必要……」話卡在喉嚨，顧曉青說不出來。
　　「來，蜂蜜水，喝了會舒服一點，今天不要喝酒了。」周子祈沒有過問，跟人硬碰硬不是她的風格，她也絕對不會跟顧曉青惡言相向。
　　看著對方轉身走出門，顧曉青無力的坐在地上，她真想大哭一場，可是一哭妝就花了，而等等她還要扮成開心又少根筋的畢特，絕對不能哭泣，一旦眼淚落下，她所有的防備也都垮了。
　　顧曉青還記得，老闆當初讓她負責苦味，說得是那時的她老是打破東西還趕走不少客人，讓她苦不堪言，然而回頭過來想，是不是老闆早就看出真實的自己，懂得她愛著不懂愛的人的苦。她的偽裝從來沒有在別人面前失敗過，周子祈也認為自己只是因為工作關係，不得不扮演這樣的角色，卻不知道自己只是在假裝堅強，只有扮演少根筋的傻大姐，她才有辦法在他人面前恣意地向周子祈撒嬌。
　　彷彿她們本來就是天造地設一對。
　　
　　「嗨，畢特～」顧曉青聽到呼喚，轉頭一看是賴祐謹。
　　「啊～謹妳來了！」
　　賴祐謹是顧曉青少數的好朋友之一，也是藍宛弦的女朋友，兩個人已經交往半年多了，時間雖然短但是看起來非常穩定也很恩愛。
　　「怎麼了？剛剛看妳在發呆。」
　　「嗯……」顧曉青拉著賴祐謹到角落，簡單說了下今天發生的事。
　　所有的人包含藍宛弦跟沈亦歆都以為她跟周子祈是一對，只有賴祐謹知道詳情，會讓她知道是她曾拜託顧曉青一些事，那時她覺得賴祐謹是真的可以信任的，酒後吐真言便順口說出來了。而看來賴祐謹沒有說出去，因為店裡沒有藏得住的八卦，藍宛弦跟沈亦歆也不是擅長掩飾的人。
　　「曉青，雖然妳會覺得我很煩，不過我還是要勸妳烈酒少喝。」
　　「我已經很少喝了……前陣子都是喝啤酒，整個肚子都是氣！」
　　「我想妳清醒的時間多一點，跟子祈的關係也會好一點。」
　　「有什麼關聯嗎？」
　　「妳們很少好好聊天吧？而且妳喝了酒不是醉倒就是醒來後因為宿醉變得不耐煩，別說有感情了，連友誼都有了距離。」
　　有時候跟賴祐謹聊天都覺得像在做心理諮詢一樣，雖然她的職業的確是個老師。
　　「唉……我知道了。」
　　「下次休假再一起去吃飯啊～我找到一間很好吃的牛排館哦！」
　　「好啊，再約。」
　　看著賴祐謹蹦蹦跳跳地跑去找藍宛弦，顧曉青覺得好羨慕，她知道賴祐謹怎麼跟藍宛弦墜入愛河的，幾乎是一霎那間愛情就發生了，而她努力了這麼久，別說周子祈會被打動了，對方根本連愛是什麼都不知道，簡直是癡人說夢。
　　唉，今天少喝一點吧，乖乖聽別人的建言也許會有收獲。
　　
　　凌晨四點半關店了，幫忙整理好店裡的所有清潔，周子祈一邊檢查一邊對顧曉青說：「一起回去吧。」
　　顧曉青沒有拒絕，坐上周子祈的車，照慣例她們去吃永和豆漿當早點，到家後各自回房間內的浴室洗澡。
　　洗完後，顧曉青躺在自己的床上，她覺得很陌生。
　　自從她開始借酒澆愁後，醒來都是躺在周子祈的床上，習慣了身邊有一道溫暖，雖然不是自己的，卻可以因為身體不適的關係而貪求，對方也總是放任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，周子祈對她的好，她是知道的。
　　「曉青……」聽到周子祈的呼喚，顧曉青從棉被裡探出頭來。
　　「嗯？」
　　「……沒事，難得看妳沒有喝醉，早點休息吧！」
　　「怎麼了嗎？」顧曉青很疑惑，周子祈不會在她沒狀況時來關心她。
　　「沒有……」
　　周子祈還是在她門前沒有離去，這讓顧曉青有一個奇妙的想法閃過。
　　「妳……要跟我睡嗎？」
　　「咦？不……呃……可以嗎？」
　　「妳不介意的話。」
　　然後顧曉青看著周子祈轉身，回來後手上多了一個枕頭，很自然的放在她旁邊，躺了下來。
　　呃……這是怎麼了？
　　顧曉青完全摸不著頭緒，跟著躺下來，周子祈反而自然地往她側邊靠，顧曉青更加莫名其妙了，但開口似乎會破壞這美好的狀態，按著心跳加快的胸口，懷著疑問跟著睡著了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To be continued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