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、妄

※平行世界注意。

※不定期發文更新。

※百合。

　　克洛伊看著我的照片牆，吹了一聲口哨，「到底去過多少地方啊妳……」
　　「這是拿到第一台相機的時候就胡亂拍的，並不是去過很多地方。」那大概是十六歲的時候，之後只要有帶相機出門的日子，我就會拍照。貼在牆上的也是自己比較滿意的照片，有些還是同一個地方不同角度拍攝，仔細觀察其實看得出有幾張是相似的。
　　我拿起吉他坐在床上，想了一下，然後刷動弦線。
　　我彈了Vanessa carlton的 A Thousand Miles，克洛伊則是聽了一會抓到旋律跟著哼，她可能沒聽過這首歌。
　　聽起來好浪漫喔，克洛伊說。
　　彈別人的曲子比較容易一些，要自創的話需要很多功夫，我想我是沒那個時間。克洛伊聽完說反正那都是未來的事，妳就先做好妳的攝影師。
　　接著我又彈了幾首，「妳其實不是很喜歡搖滾類型的東西啊？」
　　「打扮歸打扮啊，可以開心快樂的歌又不限定搖滾。」
　　「妳這樣跟外表很不搭。」
　　「嘿，去夜店的話，我這樣是很受人歡迎的。」克洛伊拍了下手，「晚上要不要去？」
　　「照妳這樣說，我去那邊一定很不受歡迎。妳沒去過漩渦俱樂部的集會嗎？」
　　「跟著瑞秋去過兩次，但我覺得很無聊，都是學校的人，每天都在看。」
　　所以裡面真的有在賣毒品囉？克洛伊點頭，但她不以為意，大概是因為她認識弗蘭克，有直接接觸大麻的經驗，我盡量保持平靜，想想這也不是什麼大事，至少克洛伊到現在很平安。
　　我說我不想去，有點浪費時間。克洛伊擺擺手表示她只是隨口提提。
　　突然傳來敲門聲，開門的人是凱特。
　　「噢，麥克斯，我不知道妳有朋友在……」
　　我看了眼克洛伊，她聳聳肩代表沒有意見。「進來吧，凱特，這是克洛伊。克洛伊，這是凱特。怎麼了嗎？」
　　「上次說要借妳的書，我拿來了，昨天我想給妳，可是妳不在。」
　　「喔對，謝了，昨天我住在克洛伊家。」我接過書，但凱特好像有話要說。
　　「我去抽根菸。」
　　謝了克洛伊，我在心底說。
　　「麥克斯，我不確定我該不該跟妳說這件事……」
　　「說吧，有問題都該商量。」
　　「我知道妳最近跟瑞秋．安柏很好，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這樣警告妳正不正確……」我示意凱特繼續，「我希望妳跟她保持距離……她最近，感覺不太正常。」
　　我沒有說我也有同樣的疑問，我想我保持緘默比較好。
　　凱特說她看見大衛在跟瑞秋聊天，過程不是很愉快，好像是希望瑞秋可以潔身自愛。「妳知道吧？有她跟傑弗遜老師上床的謠言出來了，雖然我相信瑞秋不會這麼做，大衛又是疑心病重的人，可是我覺得很古怪，消息像是刻意被放出來一樣，而且只在特定的範圍內流通，至少現在女生宿舍的每個人都知道，卻沒有大肆宣傳。目前看來還沒傳到威爾斯校長那裡，妳跟妳的另一個朋友－克洛伊，也都還不知道這件事，我怕有個萬一，妳們也會有牽連。」
　　凱特說得對，這個消息是什麼時候開始流傳的我也不知道，難怪前幾天就覺得氣氛有些古怪，這也代表傑弗遜老師知道這件事？我想克洛伊不會接受凱特的建議，雖然我懂得保護自己，但克洛伊可不是，莽撞如她，她現在如果在場，肯定會對凱特生氣。
　　「嗯……我知道了，我這邊會小心一點。妳也是，如果真像妳說那般詭譎，搞不好妳看到他們在對談會被有心人宣傳，妳最近離他們遠一點比較好，但不要太刻意，如果真的有什麼狀況妳才不會被懷疑。」
　　凱特點點頭，轉身回去她的房間。而沒三秒，克洛伊砰地開門進來。
　　「妳撞到門嗎？」我故意開玩笑希望克洛伊沒偷聽我們談話。
　　「妳朋友懷疑瑞秋妳就跟著懷疑嗎？」唉，我不該奢望這個小孩子的。
　　「偷聽不是一個好行為。」我皺了下眉頭。
　　「妳最好解釋一下。」
　　「沒什麼，只是凱特要我們小心瑞秋，別讓她亂來。」
　　「Bullshit.」
　　「成熟點克洛伊，我知道聽到好朋友被誣賴都會不開心，但妳這樣暴跳如雷也解決不了事情。」
　　她忍住又想發脾氣的衝動，為什麼我得說出瑞秋才是克洛伊最好的朋友這個事實，連我自己都覺得難過，難得這兩天相處得如此愉快，像小時候一樣，天真、自然，彷彿那五年的空白根本不存在。
　　克洛伊深呼吸一口氣後說：「我也知道瑞秋在改變……好歹都認識三年多了，她有沒有狀況我怎麼會不清楚……但我真的不希望這件事發生……每次只要有什麼東西改變了，都會有更多不好的事發生……」
　　沒有人會希望自己關心的人出差錯，也許妳可以先問問大衛，搞不好只是他在愛管閒事而已。
　　克洛伊同意，但她隨即發覺自己不可能跟大衛聊天。於是我說找個時間下課去她家，由我來問。
　　我想起我回答喬伊斯的：『我也會開始變得複雜的。』我們都不能再是十三歲還開玩笑說要當海盜的小孩了。
　　克洛伊說想回家了，我陪她走到停車場，路上有點沉默，看著她發動車子，我突然說：「克洛伊！」她轉頭表示困惑，「如果……我跟瑞秋……我的意思是，如果我沒有離開，妳會認識瑞秋嗎？」
　　克洛伊沉默，像是她解答不出來的數學公式，我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很難選擇的問題，就像要犧牲克洛伊還是要犧牲阿卡迪亞灣這樣的感覺，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是拿整個小鎮當舉例，也許某個時候的我正面臨這樣的選擇吧。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妳們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……我沒辦法……」
　　要是我，我也沒辦法選擇，可是我還是貪心地想知道答案。
　　女人的忌妒心好可怕。
　　「沒事。」我強打起精神，「我只是發點神經，快回去陪喬伊斯吧，記得別找大衛吵架。」
　　克洛伊沒有立刻開走，放任車子在原地空轉，還有不停製造的二氧化碳。
　　「麥克斯……妳說過不會離開我對不對？」我堅定點頭，像是怕她沒看清楚似的，又大力點一次。「我相信妳，如果真的要選擇。畢竟在夢裡，救我的人可能是妳啊。」
　　克洛伊勉強笑了，我們都笑得苦苦的。
　　回到宿舍，我從書包裡拿出日記，花了點時間把這兩天發生的事寫下，對於自己從小就保持良好的毅力在寫生活紀事這個行為，不管是我還是克洛伊都覺得很厲害。人會遺忘的事太多了，至少書本跟相片一樣，不會很快就消逝，也許在生命的盡頭，或不存在的那之後，會有人幫我們分享出去。
　　我從某頁拿出上次拍的照片，認真想了下，我決定交出這一張當Everyday Heros的作品。
　　世界在改變，我們的身邊也在改變，我更應該多做些什麼。
　　不只為了自己，還有克洛伊，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。
　　我蓋上日記本，決定先去洗澡再來預習明天的功課。
　　靠近書桌旁的窗戶被我開了一小縫，突然吹進來一陣風，日記本被唰唰唰地掀開，我想我還是把日記本收好，避免有人亂跑進來。
　　我沒注意到的是，在某一頁的結尾，有人用著我的字跡寫下一行字。
　　
　　
　　「A storm is coming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