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禮拜藍宛弦不用負責內場,反而到了不擅長的外場,主要工作大概就是擦桌子、收拾杯子餐盤、端食物上桌,沒事的話就陪客人聊天。
  說是不擅長……只是她比較懶得跟客人聊天,她沒有周子祈跟顧曉青那麼厲害,前者上知天文、下知地理,鬼扯也能把人逗笑,還別說後者只是少根筋的個性就讓人想抱在懷裡疼愛。
  還好今天客人算多,藍宛弦不用擔心有落單的客人會嫌無聊,顧曉青今天心情也還不錯,所以自己在台上唱起歌來炒熱氣氛。
  忙著端酒跟收盤子,等人潮稍散之後已是凌晨一點了。
  「呼。」藍宛弦站直身子又扭了扭肩頸,想緩解一點因忙碌而無法放鬆的筋骨。
  突然,她感覺附近有一道視線,盯得她有點不自在。她慢慢掃過整個空間,剛開始還尋不著,在幾次搜尋下,她終於看到那坐在吧檯角落的她。
  那個要她稱呼為謹的女人。奇怪吧檯沒有很難尋找啊,果然是因為她太小隻了嗎?藍宛弦心底想。
  雖然很想上前去跟她談話,可是也不知道該和她談些什麼,藍宛弦也是放由著她,繼續忙起手上的工作,只是當她知道有人在注意自己後,就愈加敏感地感受到那視線有多麼灼熱。
  她到底看著自己多久了?而她又喝了多少酒?會待多久?忍著心底不斷冒出來的疑問,用著時間到了她就會離開的想法去忽略從身體深處冒出來的慾望。
  
  「沙瓦,外找哦。」沈亦歆突然叫她,她嚇了一大跳。
  藍宛弦順著眼光看過去,放鬆警戒後露出開心又頑皮的笑容說:「欸?這不是斤亭嗎!好久不見~」
  看著來人是以前常跑這間店的常客之一,那時她們兩個感情還不錯,也是少數讓藍宛弦願意接受變成白天朋友的客人。藍宛弦曾經想過,自己那時會跟她這麼好,是不是多多少少,自己對她有那麼點感情呢。
  「吼!講幾遍!是沂渟!」逗她生氣真的很有趣,藍宛弦樂此不疲,「小思來,跟妳介紹一下,那時候陪我走過來的苦友,我不知道她的本名,妳也叫她沙瓦就好。沙瓦,這是思諭,我的小堂妹加女朋友!」說完還不自主從鼻子哼出氣。
  在黃沂渟介紹的時候,藍宛弦才注意到這後面的小堂妹,那時聽她說是刺蝟頭,現在已經是及肩的長髮了,想想至少也跟黃沂渟快要兩年沒見面了。
  兩年會讓她們的改變多大?而讓自己的改變又有多大?
  藍宛弦伸出手,「妳好,久仰大名,我是沙瓦。」黃思諭愣了下,伸手與她交握。
  「好啦好啦,要握多久。」黃沂渟立刻拍開,「我想喝酒~」
  「可是今天不是輪到我站台欸。」
  「沒關係啊,妳偷偷調換一下崗位不就好了。」說得可簡單,不過也是啦,其實不難。藍宛弦笑了。
  於是她跟沈亦歆說了一聲,兩人就交換位置,藍宛弦一邊調酒一邊跟她們聊天,其實主要都是黃沂渟在開口,從怎麼在一起的、還有家人怎麼同意、甚至兩人還跑去丹麥登記跟結婚順便蜜月旅行。
  在一旁聽著,藍宛弦不禁覺得羨慕,哪天她也可以這樣與人訂下終身嗎?
  「別喝太多。」突然,黃思諭開口。
  「吼唷沒關係啦。」黃沂渟靠在黃思諭身上撒嬌道。
  「不可以,每次喝醉都吐得亂七八糟。」黃思諭摸摸她的頭,嘴上雖然說著不允許,但眼神裡滿滿都是寵愛。
  「妳們兩個害我眼睛都要瞎了。」雖然喝止也沒用。
  看著她們幸福的模樣,藍宛弦的嘴角也掩飾不住地上揚,雖然有一點點心痛,但這就是她們最好的結局。藍宛弦替自己調了一小杯酒,舉起手說:「嘿,祝妳們幸福。」
  「幸福!」黃沂渟拿起酒杯一口氣喝完,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。
  「我該帶她回家了,不然她等等會倒在這裏。」
  「沒關係,有空再來拜訪就好。」
  「妳……喜歡過沂渟嗎?」以為黃思諭會這樣把人扛走,沒想到是突然丟下一顆震撼彈,害藍宛弦掩飾不住臉上的尷尬。
  「嗯……我想……真的僅有喜歡而已,稱不上愛情。」這也是為什麼,她願意在黃沂渟生理痛的時候,不管自己有多累都要去照顧她;或者怕她睡過頭,特別設定鬧鐘讓自己醒來再叫醒她,因為那是對於她喜歡的人的關心;也有辦法在她幸福之後,就對一切不聞不問,因為喜歡只是一種好感,隨時可以止住,很微薄的愛情。
  「我很感謝妳,在那陣子陪著她。」
  「別這麼說,朋友的義務而已。」
  「要是我可能沒有妳這樣的寬宏大量,我一定比不上妳。」
  「但是她要有妳才會幸福。」藍宛弦笑,黃思諭也笑了:「謝謝。」笑得很幸福。然後就扛著旁邊已經在說著醉話的人走了。
  
  又忙了一會,店裡準備打烊了,做完最後的整理工作,藍宛弦跨上機車回家。
  將機車停在地下室,搭著電梯上樓,才剛踏進房間,就聽到內線電話響起:「喂?藍小姐嗎?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。」是樓下的警衛大叔。
  「沒事,怎麼了?」
  「有一位小姐在這邊等妳很久了……她說妳一回來就一定要我打給妳,是一位叫謹的小姐……」
  藍宛弦倒抽口氣,「請她上來。」
  開門她看見對方一臉怒意,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藍宛弦只能怯生生的說句:「請進。」
  一關上門,對方就把她圍在牆邊,怒髮衝冠的盯著她。
  呃……這是什麼情況?
  藍宛弦只能保持三秒鐘的理智,當對方墊起腳尖親吻住她的唇時,她什麼也沒辦法想了。
  這狀況曾在她的腦袋不停妄想,此時終於成真,與想像中的浪漫有點不同,充滿火熱。
  兩個人的舌頭不斷交纏、深吻,在一人準備退開的時候,另一人就往前換個地方纏繞,如此不停重複,兩人都分開時還激烈喘息著,捨不得分開的情緒在兩個人之間,彼此環抱對方,輕輕啄吻對方的唇。
  這發展太突然藍宛弦還來不及思考,對方靠在她胸前,輕聲的問著:「妳喜歡那個女人嗎?」
  稍稍回過神,藍宛弦認真思考,她在說誰?
  對方抬頭望著她,眼神裡還有著一點怒火,「那個…與妳聊得很開心的女人。」
  「妳說沂渟嗎?」
  「還叫著她的名字……」
  藍宛弦這才搞懂原來這怒意源自於忌妒啊,她不小心笑了出來。
  「還笑。」對方再次墊起腳尖,咬著她的肩頸。
  「噢,痛!」也不咬輕一點這小貓,「我以前喜歡過她,現在她有了與她訂終身的對象。」
  「現在不喜歡?」聽到藍宛弦口中答案的對方稍微滿意,於是舔了舔被她咬過的肩膀。
  「不喜歡了。」抬起對方的頭,藍宛弦輕吻一下,只是對方故意把一下變成很多下,又繼續深吻起來。
  「妳要洗澡嗎?」趁著換氣的空檔,藍宛弦趕緊開口。
  「我喝醉了,妳幫我洗。」這突如其來的強勢是……藍宛弦沒得拒絕,就被眼前的小矮個子拉進浴室。
  
  這是第一次藍宛弦後悔起自己的浴室沒有浴缸這件事。
  同樣一層樓住隔壁的沈亦歆就有浴缸,想說自己不愛泡澡所以挑選只有淋浴功能就好的房子,結果就是現在兩個人擠在半大不小的地方搶一個蓮蓬頭。
  怕她冷到,藍宛弦先把她送到蓮蓬頭下淋濕,雖然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著她的裸體,可是藍宛弦沒有心思分神,她只想快點讓兩個人都洗乾淨回到床上好激情一場。
  同樣是長頭髮,對方的亞麻色頭髮摸起來更加柔軟,看來是用非常好的染劑還呵護有佳,還好藍宛弦有買幾瓶潤髮乳,雖嫌長髮麻煩,藍宛弦也是花了點心思照顧自己的長髮,不然風大的日子很容易因為乾燥打結或者分岔,那樣更麻煩。
  以最輕柔的動作洗淨對方的頭髮,怕對方因為喝酒而產生頭痛,還附上適中的力道按摩對方的頭皮;塗抹好潤髮乳後盤起她的頭髮,擠下沐浴乳在手中搓揉成泡沫,從耳後開始塗抹全身。
  藍宛弦不知道自己的動作溫柔到像是在洗滌珍貴的易碎物品一樣,不帶挑逗的手指在對方身上認真的清洗反而起了反效果,她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人已經咬住嘴角忍住喘息。當藍宛弦跪了下來而手也來到下半身時,她緩緩的抬起右腳,方便藍宛弦塗抹泡沫,沒有遺漏任何一處,包含所有指頭的縫隙。
  以同樣動作洗完左腳,藍宛弦把自己的手洗乾淨,再重新擠壓一次沐浴乳準備洗淨對方的私處。
  當藍宛弦手朝向那花園,撫摸到的潮濕才讓她回過神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有多麼令人羞恥。
  可是都到這了……洗完就沒事了……於是藍宛弦決定不管那裏帶給她的誘惑,快速又不馬虎的洗完最後禁地,打開熱水,沖掉對方身上的泡沫。
  同樣的藍宛弦依舊不知道,剛剛那似有若無的觸碰,早已燃起對方的慾火,在終於忍耐完熱水的沖洗後,對方二話不說抱住藍宛弦與她熱吻起來。
  「我…我還沒洗。」而且在這裏做會感冒啊……
  「我想要妳。」
  「我還沒洗……」而且也不想感冒……
  對方不想再與藍宛弦爭辯,強吻住對方的唇,舌頭激動的在她的口腔裡交纏,不留任何一絲空間讓藍宛弦開口,然後抓住她的手,直接朝私處伸去。
  有這麼迫不及待嗎……藍宛弦用最後一點意志想完這問句,然後也不管了。她把眼前的人兒拉往前一步,再把水量調小,讓熱水打在她的背上,不會因為陽台所滲進的微風感到寒冷。
  沒有前戲的做愛一向不是藍宛弦的作風,於是她收回手,用手心揉捏著對方的渾圓,舔咬著對方的耳朵,對方想往後找依靠,卻又被藍宛弦抓住,拉過她的手,讓她只能環抱住她的腰。
  「想要我,就要只能有我,不能有其他的。」下意識說出這句話,藍宛弦啃咬著那線條優美的鎖骨,帶點力道卻又不留下痕跡,這是她的一貫作法,那總會讓人心癢癢的,對方卻也無可奈何,她想攀上情慾的高峰,眼前的人卻還在逗弄著她,於是她張開雙腿,跨進藍宛弦的大腿間。
  眼見對方如此飢渴,藍宛弦決定捨棄溫柔,她握住對方的腰,墊起大腿前後移動,另一手也沒停下,食指與中指並用夾住對方的乳頭,而後又改用拇指大力搓揉。
  瞬間的刺激讓對方止不住地顫抖,這下不用藍宛弦動作,對方早已自己摩擦起來。對方把藍宛弦抱緊,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空隙的緊貼,滿意掛上了藍宛弦唇邊,她繼續啃咬著對方的肩頸,偶爾兩人的乳尖會交蹭,使得彼此的呻吟都從嘴邊洩漏出來。
  「啊……」突然對方整個人貼住藍宛弦,她知道,對方終於解放了渴望,貼著她的身子一下一下的顫動著,藍宛弦輕撫她的背,但不是要過放她的意思。她立刻滑下身,抬起對方的右腳架在自己的肩上,認真的看著對方的濕濡,她知道這是她想要她的證明。
  「不要看……」身上的人兒有氣無力的說著,她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跟她身體的反應截然不同,那裏散發的味道誘惑著藍宛弦,早已沒了理智的兩人,所說的言語也不過是拉長彼此歡愛的時間。藍宛弦伸出舌,先舔拭兩側的一片濕淋,雖然會間接喝到水,不過她並不在意。
  對方沒了可以依靠的擁抱,只能將手撐在藍宛弦的頭上,卻又怕弄疼了藍宛弦,沒得選擇之下她只能使自己減輕力道,卻總在藍宛弦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失去控制,抓住藍宛弦的頭自己緩緩的移動起來。配合著她,藍宛弦頭被埋在深處,時而輕舔時而輕咬,等她吸吮住了那突起的陰蒂,對方更是放縱的呻吟。
  「啊……啊啊…再快、一點…」聽聞,藍宛弦的手滑進了對方的甬道裏,雖然這姿勢會很累,可是能讓身上的人獲得滿足比什麼都還重要。藍宛弦微彎起在裏頭的手指,跟上對方的律動,用力刺激裏面的敏感點。
  裏頭的熱度像上次一樣令藍宛弦泫然欲泣,這麼久沒見面藍宛弦也沒再與他人發生關係,而朝思暮想的人一進門就是把她壓在牆上熱吻然後拉進浴室,燃起她們之間的慾望不說,也燒掉了藍宛弦僅剩的理智。所有的眷戀、牽掛、不捨都湧上了心頭,她好想抱緊眼前的人,想與她在一起。
  「啊啊啊……不行了…啊……」對方抓緊了藍宛弦,彷彿放開了她就會墜入深處,或是飄到了沒有她在的地方,她也害怕失去她,但是這樣的關係讓她無法說出口,說好了就只是一夜情,為什麼會在今天看著她跟其他女生有說有笑,眼神裡還散發著關愛之後,一切都變了調。
  等她回過神她已經在沙瓦的住處了。
  她想知道對方在想什麼,她想知道對方的心底有沒有她,所以她來到這裏,可是當她看到本人之後什麼也問不出口,身體比腦子還誠實、慾望比言語更快反應。
  而她再次回過神她們就已經在浴室裡頭做愛了。
  現在她人已經深陷情慾裏頭,該問的想問的她還是沒從嘴巴說出口,反倒是呻吟聲不停不停地從唇邊流露。
  「啊啊!」她再次抓緊了沙瓦,攀上了慾望的高峰,終於獲得解放的身體使她無力的坐倒在地,藍宛弦適時扶住她,讓她不會撞到任何物品而受傷。
  她知道沙瓦有著只屬於她的溫柔,可是卻不知道這樣溫柔的人為何要放縱自己,與各種不愛的人歡愛,更何況她知道她是個怕麻煩的人,總是背對人調酒、酒杯也不多加裝飾、上班與人攀談也總是聊沒幾句,她並不是討厭與人聊天,而是不擅長找話題,當店裡有活動的時候,她更是躲在暗處不引人注目,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拐上台助興。
  這些她都看在眼裡,卻看不透上次對方眼底的寂寞。
  那樣的寂寞她想包容,沙瓦卻抗拒著讓人進入。
  為什麼?
  「謹……」突然的叫喚讓對方愣了一下,「沒事,怕妳睡著。」
  她不喜歡在做愛的過程中只能發出無意義的音節,所以她讓沙瓦知道了自己的名,至少她知道對方會呼喚著她,就算只有當下。
  「我要洗澡了,妳先出去吧。」
  「我不能幫妳洗嗎?」
  「我不喜歡給人碰……」
  就如同妳拒絕我用最純真的眼神望進妳的心嗎……「我知道了。」
  對方擦拭好身體,便裹著浴巾出去了。
  藍宛弦調大了水量,任由熱水打在身上,想藉此習慣臉上的冒出的溫熱,卻怎麼也無法使眼淚停住。
  細胞裏任何一處都在吶喊著不捨。
  她真的愛上她了。
  怎麼會?

         To be continued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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