奢、妄

嗨，各位，這邊是終於回歸原創的海膽，雖是這麼說，整天還是廚著LiS的Coser們不放就是了XD

Bitter與Spicy的進度嚴重落後很多，我開始茫然為什麼我要寫兩個大姐姐的辛酸血淚史，每個故事都有它的難度在，而我還真的一步步在挑戰自己的極限。不改變的是，我要繼續推廣我的原創，在今年真的有夠冷的天氣中，用凍僵的雙手一鍵鍵入下。

直到Flaovr結束，繼續新的開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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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周子祈最近搞不太清楚自己，有一些奇怪的情緒卡在心上，像是不愉快，又像是……吃醋。

　　對，她在吃顧曉青的醋。

　　她不太願意看到顧曉青跟酒客嬉鬧；或是酒喝開了的瘋言醉語，更別說是顧曉青的老朋友們，她總是帶點惆悵像是在說心事，不時目光往自己身上飄來，像是在責備。

　　她知道顧曉青人緣一向很好，笨手笨腳的其實很得人疼，雖然私下會對自己發脾氣，但又會向自己撒嬌。

　　她喜歡這樣子的顧曉青。

　　可是這不是愛情。

　　周子祈不了解愛情，所以這是對朋友的獨佔慾吧。至少顧曉青只會黏在自己身上。

　　她這麼想。

　　最近的顧曉青都跟一位男客人同進同出。

　　休假時的顧曉青都不在宿舍裡，以前還會睡到打工時間到了才出門，現在是一整晚都不在。

　　看著那關起來的房門，周子祈顯得心神不寧。

　　想去找她。

　　她會去哪？為什麼不在家裡？這兩人住了十年多的房子。

　　她想起第一次顧曉青載她來到這房子的時候，只有不可思議四個字可以形容。

　　周子祈家境富裕，父親是富二代但並沒有過著糜爛人生，反而把爺爺的公司經營的更加壯大，她是獨女，自然背負著傳承的使命。

　　從小，父親會教她很多東西，從做人處事到經營公司或是管理人手及建立人脈，雖然她聽不懂，但天生內向乖巧聽話的她，都會記在心底，長大後會寫字後，她會寫在筆記本上，她知道這些都會是她未來的武器。

　　她的人生算是安穩，在十八歲前。高中畢業後，父親要求她獨立，所以讓她選了外縣市的學校，除了生活費的供給外，其餘要靠自己想辦法，基本所有事務都必須自己作主，這是周子祈第一次的人生考驗。於是在新生報到後，她想找間生活機能不差的宿舍，與其說人生地不熟，不如說沒有什麼獨立自主經驗的她，只好一一把出租公告筆記下來，她不知道其他人都怎麼找房子看房子的，自覺這個行為很古怪的她，在有人路過的時候又收起本子假裝是在瞭解校園，看著佈告欄上的活動照片。

　　此地無銀三百兩，也許當初不要有奇怪的舉動也不會引來奇怪的人，顧曉青就是在這時候出現的。開頭用著輕鬆的語氣詢問，只有她覺得當室友比當朋友簡單嗎？要與另外一個人共同生活在同一空間？

　　在周子祈還來不及回應的時候，對方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，輕鬆地走了。幸好父親一直教導自己危機應變的能力，讓周子祈不至於呆愣在原地，回家之後，她認真思考，決定先把推薦的房子都參觀過，再決定要不要跟顧曉青當室友。她直覺顧曉青不是壞人，對方離開前的微笑很無害，甚至有點耀眼。

　　直到後來，周子祈才明白，那時候人在異地且必須學習獨立的心慌，在顧曉青輕鬆的語氣下被撫平。

　　等周子祈看完房子，又因為家務忙到開學前三天才翻找出顧曉青的電話號碼，認真思考該怎麼撰寫訊息給她，送出之後，她對於顧曉青會怎麼回應感到不安。

　　周子祈的交友圈很普通，個性內向的緣故她雖然不擅長與人攀談，但長得人畜無害的模樣反而吸引別人靠近。

　　與每個人看似圓融，實際上保持一定距離，是周子祈的家訓。身為商業家世，她潛移默化中也有這樣的性格，在與他人相處時，周子祈通常是聆聽的那個，除非大家把視線掃向她，否則她可以都不開口，但是又很特別的，到了分組或討論需要做出決策時，她的回答幾乎會讓大家遵從。

　　每個人天生都有適合自己的角色，有的人需要長期磨合與揣測練習，才能變成某種類型的人，周子祈天生就適合當決策者，大概是這樣的緣故，她並未把任何一個人放在心上，在國高中最容易受到同儕影響的青春時期，周子祈完全沒有這樣的困擾，她反而還比較擔心十四歲父親送她的生日禮物，一隻銀白色的金吉拉｜格吉。

　　於是那麼輕鬆就提出室友邀請的顧曉青，反而令她覺得有趣，換個角度來說，這是周子祈第一次被人搭訕，她揣摩了很多口氣，最後用商場上的語氣傳訊息給顧曉青，這應該是最不會打擾人的方式吧？

　　雖然知道不會立刻收到回覆的訊息，但等待的時間還是令她焦躁，約莫十五分鐘，她收到了顧曉青的回應：『別用您這種稱呼啦，好奇怪喔！我叫顧曉青，這兩天我都有空可以帶妳過去看房子，看妳哪一天方便都可以。』

　　看到簡訊的周子祈鬆了一口氣，還好沒有被對方無視或反感，但內容言下之意是要自己別那麼嚴謹嗎？於是周子祈又認真地思考該怎麼回覆，到了晚飯時間，她還是沒有著落，吃飽飯後，她才傳出看起來沒那麼拘謹的訊息。

　　『好的。先跟妳約明天中午好嗎？上次搭火車時看到火車站附近有一間餐廳，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在那邊吃午餐討論。』附上火車時刻表的時間，周子祈闔上手機，跟陌生人交談就像是一場談判，父親曾經這樣教導自己，雖然直覺顧曉青不是壞人，但防人之心不可無，周子祈的商人腦袋開始運轉，在內心模擬明天見面的情形，保持臨危不亂的心情才不會被對方亂了陣腳。

　　結果打亂周子祈的不是顧曉青，而是火車誤點至少了半小時。

　　一向守時的周子祈無法接受這種事情發生，一到站立刻衝上天橋，急急忙忙通過剪票口，走出車站開始搜尋顧曉青的影子，突然肩膀被拍了一下，她轉頭看見是顧曉青，喘著氣說：「非常抱歉，我在火車上睡著了，沒想到誤點這麼嚴重，應該先傳簡訊通知妳的，卻沒……」

　　話還沒說完，顧曉青卻拉起自己的手，同樣一派輕鬆地緩和她的情緒，然後走進周子祈說的那間餐廳。

　　當下周子祈是真的愣住了，在這九月天裡，顧曉青的手有些涼，不合時節的體溫反而驅走了她的驚慌。

　　吃飯的時候她們簡單地聊了些關於自己的事，像是顧曉青其實大她一歲，她因為在校成績未達標準而留級一年，原因是她當時太熱衷在熱舞社，雖然替學校爭光但老師卻還是給她打了個丙等，而她還是當時唯一一個被留級的學姐，害她不知道該說是萬眾矚目還是無地自容。

　　吃飽後，顧曉青領著自己到她的機車前，遞了安全帽給她，老實說這讓周子祈覺得很新奇，雖然不算是個大小姐，但國中有人接送，高中則搭校車，對於兩輪工具的認知僅只國小時的腳踏車。顧曉青戴上了全罩的安全帽，穿著淺藍七分袖襯衫與黑色牛仔褲，簡單綁起的馬尾讓顧曉青變的更帥氣。

　　後來才聽顧曉青說自己騎的是一二五CC的打檔車，難怪周子祈不怎麼在街頭見女生騎過。

　　坐上後座的周子祈雙手不曉得該擺哪，只好緊緊抓著顧曉青的衣服兩側，她的車速不算快，雖然她也不太曉得怎樣算快，四輪的跟兩輪的所掠過的速度不太相同，又或者說是心底的驚奇，讓她無法像坐在車上一樣觀看掠過的景色。

　　到了顧曉青所租的房子，她帶著自己走上二樓，打開門的時候她看到地上有一兩包袋子，顧曉青說她剛剛先跑一趟來放行李，所以真的沒有等她等很久，周子祈這才不再那麼責備自己遲到這件事。

　　兩房一廳、共同衛浴的房子，算是很理想的環境，還有小型的廚房，比周子祈在佈告欄上看到的房子都來的好一些，裝潢也很新。

　　「還可以嗎？」顧曉青問。

　　「比學校佈告欄上的好很多。」她老實回答。

　　「房東住在四樓，是個很好的中年婦人，她告訴我這樓原本要租給她朋友的，結果她朋友遲遲沒有消息，我又願意立刻簽租約，她就先讓給我了。」

　　「妳本來就打算與人同租嗎？」

　　「沒有，其實我原本是租單人房，在三樓。」顧曉青食指往天花板比了比。「不過就算妳不願意，我也可以先自己一個人住，等待有緣人囉。」

　　這根本就是一場賭注！周子祈在心底想，她的商人邏輯無法接受這種想法，但又不好意思說出口。也許是基於這種想法，周子祈便更加願意答應與顧曉青當室友這件事。

　　「我這兩天就會住在這了，妳先選一間房間吧，我會把房間都整理好，還有我的行李，妳搬過來我也可以幫妳。之後可能要找時間買一些簡易家具吧，過段時間比較有空再說。」

　　兩間房間差異不大，只是一間是單人床、一間是雙人床，睡習慣大床的周子祈自然就選了雙人床的那間，顧曉青點點頭，很自然就先把門邊的行李給搬進去，然後又把周子祈載回車站。

　　「對了，子祈，我鑰匙先打好了，如果妳來我剛好不在的話就可以自己開門。」她有聽錯嗎？顧曉青很自然地就叫了自己的名字？

　　「好，謝謝。」周子祈鎮定的接過鑰匙，就與顧曉青道別。

　　她沒想到，手上的鑰匙，一握就是十年。

　　早上九點，門鈴聲響起，在沙發上睡著的周子祈捂著頭，思索這時間會有誰來按門鈴。

　　拖著睡姿不良有點痠痛的身體，周子祈忘了先從貓眼看來者，直接開了門。

　　「妳……」一句話無法湊成句點，周子祈不曉得自己該不該問。

　　「我忘了帶鑰匙，抱歉妳剛睡著吧，我會小聲一點，妳回房睡吧。」顧曉青一臉像沒事人一樣回來，不對，她該有什麼事嗎？周子祈想知道顧曉青徹夜未歸去了哪裡，卻鼻子靈敏地聞到她身上還帶著沐浴乳的香氣，陌生的味道。

　　然後她看著顧曉青走回自己的房間，打開門，再度關上。

　　周子祈不是沒有想過，她曾經覺得顧曉青要是喜歡上別人就好了，這樣就不會苦戀著自己，可是當這天真的發生的時候，周子祈竟覺得有一絲苦悶。

　　明明自私的願望已經，或說應該，畢竟有些事沒有問到答案不能隨便肯定，可是就算得到了Yes的答案，自己真的會比較輕鬆嗎？

　　而如果顧曉青回答是No，那她該高興嗎？

　　周子祈突然很迷惘，她又像個當初被強迫要獨立的十八歲女孩，沒遇到顧曉青前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，沒有人化解她烏雲，所有的制式化也不管用，她只能嘆息。

　　回到自己的房間，又將回憶在夢裡重現一遍，周子祈發現，她很喜歡當時天真、笑容又無害的顧曉青。

　　十年，即使陪伴在彼此身邊，社會已悄然改變了她們，逝去的不只是時間，還有很多、很多，說不出口的事情。
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 To be continued..